“哈莉！”奎妮撲了過來。

而此時籠罩著哈莉的水幕愈發厚重, 她看不清三人的表情, 同時這些包裹著她的水流像有生命一樣, 不斷地上湧，幾乎填滿了水籠的整個空間——她已經沒有空氣了。

她沒多害怕, 她只是覺得無力——面對伏地魔，她這麽多年流的汗水、所接受的訓練似乎毫無用處，這讓她很不甘心……很不甘心……

“幫幫她！”這些原本僅僅只是液體的水, 在奎妮的手下卻像磚墻一樣堅固, 敲上去咚咚響, “這是什麽魔法！她要溺水了！”

馮塔納校長用魔杖嘗試了幾個咒語, 這個繭一樣的水罩也只是短暫地開了一個小口，馬上就被不斷湧動的水流填上了。

讓斯內普觸目驚心的, 還有水流中不時泛起的淡淡紅線，它們很快融化進水中, 將越來越多的區域染成粉紅——哈莉在流血。

“讓開！”黑袍教授大手一揮, 將奎妮推到一邊。

在似乎有整個生命般難熬的幾秒鐘內，女孩兒在水裏的影子只是一片模糊的藍紅色*, 在水池上模模糊糊地煽動著, 不斷掙紮著想擺脫這團令她窒息的東西——

斯內普渾身發抖, 承認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魔法, 挫敗感和自我厭惡簡直要將他活剝, 又一次深刻地認識到, 自己在黑魔王面前簡直就像一個一年級的孩子……

他還是不夠強！還是太無能！

所以莉莉的女兒也要死在自己面前了嗎！都因為他的無能？！

他憤怒地砸向了水籠子，力道幾乎是自殘的, 如果這個籠子的硬度真如剛才另一個女孩兒的拳頭砸上去的那樣……

結果——他的手直直穿過了水幕——這是他有黑魔標記的那只手……

看來黑魔王在這個標記裏註入了自己獨有魔法的傳言，是真實可信的。

瞬間，水籠就像失去支撐一樣塌了，水嘩啦一聲落回池子裏，大量地潑濺出來，掀起幾乎籠罩整個浴室的水花。

哈莉直直跌入了浴池，斯內普趕忙跨進去將她撈出來。

讓他大松一口氣，女孩兒還能動，只是嗆了好幾口。

“湯姆……湯姆是伏地魔……”哈莉剛睜開眼，就抓著他的袖子，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噓——我知道……我剛知道。對不起我來晚了。”他輕輕地拍著哈莉的背，另一只手掏出一瓶魔藥，硬給女孩兒灌了下去。同時用魔杖治療著目之所及的傷口。

一瓶魔藥下肚，她的腦袋上直冒煙。*

哈莉依然緊緊抓著斯內普的衣袖，沒有絲毫松動，她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湯姆說我母親是為我犧牲的，她本不用死——他是什麽意思！你知道嗎？告訴我！”

“我不……”他像忽然被卡住了脖子一般語無倫次。

這個女孩兒還不知道，她迄今為止所歷經的所有苦難，都來自於自己當年洩露的預言……

“我……我沒資格跟你討論這個問題，哈莉。”女孩的眼鏡早就掉進了水裏，此時她和莉莉一樣的綠眼睛簡直能看進他的靈魂——那個破碎的、骯臟的靈魂——在他看來，就如同一種跨越11年的譴責。

“別問我……就，別問我。”

馮塔納校長從剛剛斯內普意外輕松地救出女孩兒後，就審慎地看著他。

此時越來越多不久前被哈莉打倒的學生，也因為失去了湯姆奪魂咒的控制而悠悠轉醒。

趁水池邊一大一小還在膠著著，校長將一張毛巾變成厚厚的毛毯，遞給奎妮。

奎妮走過去，給哈莉蓋上。

哈莉從和斯內普教授的“對視比賽中”回神，抹了一把額頭的水，看了看自己的好朋友。

“謝謝你們救了我，你們是怎麽這麽及時的？我記得你已經聽不到我在想什麽了。”她以為一定是奎妮攝神取念的功勞。*

“因為他有時不時跟我比試比試攝神取念功力的愛好……”奎妮輕聲對哈莉說道，看了一眼還在一旁低頭沈默的魔藥教授，

“貓頭鷹，那只湯姆記憶裏的貓頭鷹屬於已經滅絕的物種——笑鸮。”斯內普教授悶悶的聲音傳來，平鋪直敘，毫無感情，黑色的發簾更將他的表情遮擋得嚴嚴實實。

“他的原名是湯姆·裏德爾——這是我向鄧布利多寄出我最近一段時間的記憶後，他反饋回來的信息。他是年輕時的黑魔王——1943年時期的。我們暫時還不知道他是如何以16歲的模樣覆活的。顯然，他覆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來美國殺你。

“然而，巫師的名字都有魔力，所以他找到了一對姓史密斯的巫師夫妻，並殺掉他們的兒子取而代之，冠上他們的姓氏來隱藏……他攫取了這對夫妻以及原本兒子的記憶。我猜這只獨特的貓頭鷹是那位死去的聰明兒子故意為他人留下的線索。”

斯內普苦笑了一下，“黑魔王不會去關心貓頭鷹種類這些無用的知識的。”

“實際上，我也不關心……只是，很幸運地，笑鸮的眼球是一種金錢都難以買到的魔藥材料。”

這巨大的信息量，讓哈莉反應了一會兒。

“眼球？噁……”她只是做了這樣一條簡單地評論。

“美國傲羅們已經開始地毯式搜查史密斯先生和太太的蹤跡了，我們傾向於認為湯姆還沒有殺害這對夫妻，只是控制了起來，畢竟他的假身份需要一份證明。”校長扶起幾個不明所以、捂著腦袋的學生，“等我們找到史密斯先生和太太，希望會有更多關於他如何覆活，以及如今恢覆了幾成力量的線索。”

“好消息是——他一旦在伊法魔尼公開對你動手，就只能跑了。校園裏他再下手的機會已經很難找到了。”

對於校長的話，斯內普沒說什麽，只是對哈莉鄭重地點點頭，像某種默默的保證。

************

哈莉被一個來自英國的“大人物”追殺，在校園裏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四所學院的同學和老師們都知道了她曾經的故事。圖書館裏曾經無人問津的幾部和英國近現代魔法史有關的書籍，更是被排隊預定到了幾個月後。

那些提前熟悉哈莉身世的學生——就比如曾經在一年級時攔住過哈莉的小男孩——這幾天成了學校裏的香餑餑，像被眾星捧月的脫口秀主持人一樣，在人群包圍中侃侃而談。

學校的應對方式，除了給家裏寫信，還叮囑大家，不能讓哈莉有任何時間落單……實際上她現在連洗個澡都沒有隱私了！因為她上次差點死在浴室，所以現在每次都有三四個來自各個年級的女孩兒陪著她。

學院裏那天襲擊哈莉的同學，對自己那麽容易就被控制也很抱歉，更是每天都要跟著她吃飯……

“讓我喘口氣吧……你們已經知道我能保護好自己了……”在某天午飯時的陣仗又如黑社會打群架一樣誇張後，哈莉忍無可忍地說道。

“萬一黃金女孩兒真的死在美國，英國巫師會跟我們開戰的！”護送隊伍打頭陣的詹妮弗說得理直氣壯。

“不要再用各種代號來稱呼我……”哈莉扶額，“開戰，咋會？不可能的。”

“斯內普教授是這麽說的……”詹妮弗聳聳肩。

除了斯內普的外交關系威脅，讓哈莉困擾的，還有布魯斯叔叔和哥哥們的應對方式……除了寄來一堆蝙蝠鏢、□□、□□等等武器外，還有克拉克叔叔和小喬落款的紙條——其上寫著，下次遇到危險請喊超人（或小喬！）而且，她的心跳也被監聽了……

傑森哥哥曾打算寄來一把□□，據說配備了死射同款技術的瞄準系統，結果貓頭鷹們拒絕起飛，氣得他差點把貓頭鷹煮了。這是提姆哥哥在信裏告訴她的。

哦，提姆哥哥還說，達米安在認真考慮聯系自己母親，對湯姆開一個全球刺客懸賞——被迪克哥哥按住了。

布魯斯叔叔在收到學校情況通報的信件後，第一件事就是讓紮塔娜姐姐給他買了5只貓頭鷹——因為他知道兒子們會偷走的，所以幹脆直接買了足夠。

如果他們會魔法，哈莉認為她一定會收到一封吼叫信——訓斥她為什麽有危險卻不跟家裏說。現在她手中的這封沒有任何魔法的紙質信件，措辭上就已經很有“吼叫”的效果了。

大概因為這是她距離死神最近的一次，而且是布魯斯叔叔和哥哥們都不熟悉的領域。所以他們異常激動，遠勝於曾經對上達克賽德那次。

布魯斯叔叔和阿福爺爺差點兒開著蝙蝠機來了。

但被校長委托斯內普攔住了。

這還是能被她看到和感受到的反應，然而哈莉已經能想象得到，布魯斯叔叔一定又開了人臉識別系統——在全球的攝像頭裏搜捕著一個英國的黑巫師。

瞭望塔甚至直接在伊法魔尼所在山區附近建立了一個傳送點——黑巫師也是世界和平的威脅，這是布魯斯叔叔的官方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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